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热播剧《美好生活》中,张嘉译演的徐天在美国生活了10年,回北京后不会过马路了。来来往往的汽车,把人行横道和行人只当是空气,通过时根本不减速,徐天在斑马线上战战兢兢、进退两难。

这是没有灯控的过街斑马线,行人应该享有通行优先权。徐天在美国走人行横道,车会老老实实停下让行,但在中国,汽车和人互相争抢,规矩全乱了。

▍美国人到中国吓到不敢上路

中国的马路上随时都在上演丛林法则,在西方人看来,中国人的交通行为野蛮而刺激。2006年,美国著名杂志《新闻周刊》发表过一篇题为《中国式的马路狂暴》的文章,开头这样写道:

在中国的两个星期里,我见过的最令人惊异的事情就是驾驶。驾驶在这里是件大胆、危险的事,效率也很高。但如果没有实践经验,你根本就不敢上路……在这里,交通就是侵犯挑衅和明知故犯的疯狂混合体。

十几年过去,国人的交通行为确实文明了一些,但行人、自行车、电动车仍然在你争我抢;开车强行并线、随意变道、加塞的行为时刻在上演;在公路上遇到堵车,汽车争先恐后地往前挤,甚至不惜占用对向车道逆行,奋勇把路堵死……

▲美国媒体经常对中国人的驾驶行为表示惊诧

如果一个美国人初到中国,不了解中国马路上的“潜规则”,受到惊吓是必然的,不敢开车也是必然的。不敢开车,当然不是驾驶技术不行,而是中国人开车往往不按套路出牌,你如果按美国人的思路去开车,是要出大事的。

▍美国人开车其实很彪悍

初来乍到,我们中国人对美国的交通也不适应,感觉美国人开车太生猛,一个个跟疯子似的。

在十字路口,绿灯一亮,美国人爱大脚油门起步,甚至经常能听到“响胎”的声音,明显是加速太猛,轮胎有点hold不住;即使是在城市里的街道上,也随时能听到引擎的怒吼声,感觉一辆辆汽车像风一样呼啸而过;在路口转弯,车都不爱减速,恨不能飘移过去。

▲美国人开车速度普遍快,风格属于生猛型

你想在没有人行道的地方横穿马路?看看那疯狂的车速,听听那怒吼的引擎,马上吓得你死了这条心。

等过了一段时间,你会慢慢明白这其中的道理。

美国人开车速度快,是因为他们敢开这么快;敢开快车,是因为心里有底;心里有底,是因为大家会按规矩来。

▍谁让谁,文明与野蛮的分界线

现代交通文明,其实就是一套规则;而规则的核心,就是在遇到冲突时,谁先谁后的问题,或者说,是谁让谁的问题。

该让的时候让,不该让的时候理直气壮,这就是美国人开快车的底气。

车让人自然不用多说,不光在美国,在任何国家,开车都应该礼让行人。

车与车之间,在什么情况下谁优先通行,各国都有清清楚楚的法律规定,规则也都差不多,你懂中国的交通法规,基本也就懂了美国的交通法规——重点是,美国人开车,比中国人懂得尊重别人的优先权。

说几种典型的情况。

第一种:拐弯让直行。在美国,如果开车想从小路进入主路,或者想穿过马路左拐,必须停下车,老老实实等着。咱们中国人,很难理解他们为什么会等那么长时间,抻着脖子眼巴巴地盼着,直到视野里几乎看不到直行车辆时,才能起步。但只要一起步就猛加速,动如脱兔,瞬间进入车道扬长而去。

▲等待时的一个回眸,胜却人间无数

在中国,别说等视野里没有直行车辆,就算直行车再多,也要勇敢地一点点往前蹭,争取早点“别住”直行车辆,再强行插入。更可恨的是,有的车并线很着急,并进去后又特么不着急了,慢悠悠地压住后边的车,恨得你直想把它撞出车道去。

第二种情况:变线。关于变线,这里想多说几句,因为这更是事关中国人开车的“劣根性”。

美国人开车,通常都是沿着一条车道跑,变线的行为比较少。变线少,是因为大家开车的速度都差不多,很少有国内那种恶心的占着道慢慢晃悠的“龟行车辆”——跟车流保持相近的速度,虽然不是法规强制要求,但却是一种现代交通的基本道德。

正是因为随意变线的情况少,大家才敢开快车,因为你不担心有车突然插到你的车前来。

正是因为随意变线的情况少,车与车之间才能保持充足的距离,在遇到状况时不容易追尾。

正是因为不随意变线,需要变线时,只要打开转向灯,别的车辆通常都会主动让行,给你腾出变线的空间。

国内在各个车道上变来变去的车太多了,只要通行状况稍差一些,就有人自做聪明地往别的车道上乱插。不管空间够不够、不管对方车辆乐意不乐意,就是硬往里挤,“别”住一个算一个。

第三种情况:拉链式并线。在美国,如果遇到道路变窄,比如两个车道并成一个车道的情况,一定是两个车道上的车交替前进。这个车道上的车走一辆后,后边的车就自觉等着,让另一个车道上的车走一辆,如此交替进入前方车道,极少有人会坏规矩。

▲“拉链式并线”讲究礼让,不是狭路相逢勇者胜

要是在中国,不用说,肯定是两边都争着往前挤,谁流氓能“别”住别人谁先走。结果是人为制造拥堵,如果再发生刮蹭纠纷,谁也别想走了。

开车到没有灯控的十字路口,美国人都会停下观望,确认一下是谁先到路口的,谁先到的谁先走……如此种种,不再赘述了。

▍美国人不一定守规矩,但不妨碍别人

美国人的自由散漫是出了名的,在开车时就一定会循规蹈矩吗?当然不是。

美国人开车,超速是家常便饭。比如我们常走的这几段高速,双向8车道,限速65英里(约105公里),如果交通状况好,时速飙到70英里的大有车在,飙到75英里(约120公里)的车也不稀罕。

▲美国人开车超速是家常便饭

而且,美国人特别不在意“轧线”。在中国,路面上的各种“实线”都是不能轧的,不管是白实线还是黄实线,不小心轧上了就可能被罚款,城市里还有大量摄像头是专门拍“轧线”的。但美国人就不把“实线”放在眼里,比如路口的分道线,经常会有车“骑”着走,就连警车也是如此。

美国人开车大大咧咧,有时候会放纵自己去犯规,但一般不会去碍别人的事儿。他超速、他越线,但不会因为自己的行为去妨碍到其它车辆的正常行驶。

中国的情况就不一样,很多人开车不但犯规,还随意去妨碍别人。你强行并线,别的车就会被迫刹车减速;你占用快速车道龟行,别的车就得被迫变道;你晚上乱用远光,会闪到别人的眼;堵车时你逆行、占用应急车道,会把路堵死,害得大家都走不了。

▍说到底,还是道德水平问题

这些都是交通违法行为,但实际上首先是违反公序良俗的流氓行为。

在文明社会,参与公共活动的基本道德就是不能妨碍别人。办事碰上人多的时候,就该自觉排队,你挤到前边去就是耍流氓;公园是大家休闲的地方,你开着大喇叭跳广场舞也是耍流氓。开车也一样,强超强会、争道抢行、加塞、龟行、滥用远光,会妨碍别人正常开车,都是耍流氓。

正是因为耍流氓的车太多,中国道路上的剐蹭事故特别多;正是因为耍流氓的车特别多,中国道路上一有拥堵就特别难缓解;正是因为耍流氓的车特别多,中国道路的通行效率才特别低。

▲挤一挤,事故总会有的

问题是,耍流氓的人多了,大家脸皮都厚了,不觉得流氓行为有多不好,反而觉得流氓些才不会吃亏。我们中国人开车乱挤乱抢习惯了,自己不觉得什么,那些来自西方成熟汽车社会的人乍一看,会莫名惊诧,感觉受到了惊吓。

2015年,成都女司机连续变道遭后车男子暴打,事件发生后,一个德国的“网红”评价说:“很多中国人开车跟猴子没什么两样”。话很难听,但不能说没有道理。

中国的交通安全法规很完善,交警处罚很严厉,道路监控之完善也是全球独步,但再完善的监管也管不了这么多耍流氓的。你监控可以拍闯红灯、拍超速、拍轧线,但路段上那么多乱变道的、乱加塞的、龟行的,你总不能一一记录在案。

法规很清楚,道理也很清楚,开车走在路上,谁先谁后、谁该让谁都很清楚,但大家互不相让、你争我抢,你能指望都靠执法手段去解决?

什么时候,我们开车才能像个文明人,而不是像只不知道德是何物的猴子?

花了很长时间,我才克服心理恐惧,在美国的街道上开车飞奔,因为我不担心突然有车插到我前面,也不担心从某个路口突然窜出一辆车——该我走我就大胆地走,不该我走,我就老老实实地等,这样开车,心情真的好很多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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